【藕饼】天劫
我哭了😭小龙儿真好 太好了😭😭
有肉（求欢预警｜哭包预警｜反正预警就对了/有点刺激预警）
拖拖拉拉写了三天
双结局线：正剧线and开车线
“阿娘，那小哥哥脸上有东西。”
小女孩拉着自己母亲的衣角，指着一个身着白袍的男子。
被指着的青年有些畏惧，拢了拢自己的兜帽，朝女孩儿一笑，快步散进了人群里。
他天劫没渡好，又经历了与同族的恶战，此时的灵力不足以支撑他保持光鲜的样子，别说隐藏龙角了，那些细密的龙鳞都在慢慢浮现。
他的情况不是很好，他应该回应天庭的召唤魂归封神台。
可他不想面对众神的职责，也不敢面对哪吒。
他将错都揽了下来，破坏村庄的是他，伤人的是他，引起海闹的还是他。
反正在天庭眼里，他就是个渡劫失败的妖龙。若不是看在东海龙一族镇压妖兽多年的面子上，他肯定会被打得魂飞魄散。
不过先下想不了那么多，再不找个干净的池子炼化肉身，他就要干死了。
好在这城南有片池，够大，还干净，鲜有人来。
敖丙几乎是刚贴到水就化了形，盘在湖底缓着体力，细小伤口丝丝渗血——再好的自愈能力受了这样的致命打击也是来不及修复的。
也不知…哪吒这家伙在天庭过的怎么样。
不好。
非常不好。
哪吒在封神台守了七天。
“小孩儿，别在这站着了，去找点事情做。”杨戬踩着云，落到他身边，“如果你不想接神职，就回你的陈塘关。”
哪吒咂咂嘴：“我看你也是闲得，有空管我。”
“…天庭不养闲人，接了神职，就要做事。”杨戬不再看他，“我还有事，下凡捉一条蛟，不和你多费口舌。”
“蛟？”哪吒站起身，“什么蛟？”
“化龙不成的小妖罢了，玉帝派我去收了他。”
化龙不成的小妖…这段时间能和龙搭上关系的除了东海敖丙，还有谁？
不是说玉帝许他来封神台吗，怎么这时候又要去收了他？
杨戬眯着眼睛打探这个小孩：“你怎么了？”
“没事。”哪吒捏了个决，“急急如律令！”
霎那间化作一个高七八尺的男儿，脸上带着火纹，脖子里环着乾坤圈，手臂里绕着混天绫。
“告诉玉帝老儿，神职我接了，这活我干。”哪吒在火雾里撇了一眼杨戬，“而且，请他人不要插手。”
杨戬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哪吒已经跳了下去。
“小孩儿，你还没问我蛟在哪！你怎么找？！”
——
敖丙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水面上星星点点全是灯火的影子，还伴有着人声。
不好，忘记收形了！
敖丙看了一眼自己的龙身，果然开始淡淡散发着幽光。
此时若站在岸边朝下看，就能隐约看到一个龙的轮廓。
“龙动了！龙动了！快抓住他！”
“鱼叉！鱼叉！”
敖丙心知不妙，此时他成不了人形，灵力却已经在恢复。
心里揣着事儿，那带着绳子鱼叉又四面八方地投下来，一个不慎，尾部被扎了个血洞。
“唔……”敖丙吐了一串泡泡，此时也顾不得被凡人看见了，念了个决，直接冲出了水面。
一时间渔船荡漾，那些前来捕龙的凡人无一不被掀进浪里。
敖丙疼痛之余还耗法力止了浪。
那些拿来疗伤的灵力一下输空，原本已经残破不堪的肉身一下松懈，咚地一声摔回湖里。
肉体也自动缩成最不耗灵力的形态，硕大的龙体瞬间缩成一条蟒蛇大小。
村民愣怔片刻，还是大喊着，簇拥着把敖丙拖进了事先准备好的木桶里。
——
哪吒化成人形，找了好几个入口密集的城镇四处打探，终于听到了一些风声。
“离这里十公里远的南城，今晚要展出一条真龙。”店小二端上一壶酒，“客官要是实在对龙感兴趣，就去看看吧，不过这大半是噱头，哪这么容易抓到真龙。”
“南城？什么时候展出？”哪吒撑着头，又放了一颗碎银。
小二眉开眼笑，觉得自己遇到一个二货冲头，绘声绘色地给他描绘起来：“我听那些见过一次的人说啊。这条龙可了不得，先是在湖底睡觉，浑身发光，整个天空被照的犹如白昼，醒了以后又异常暴躁，施法引起风浪，掀翻了渔船还伤了人！他们花了好大力气才抓到的。”
哪吒眼神暗了下去。
浑身发光是在修复肉体的证明也是龙族虚弱的证明，这时候的龙族就像蜕皮期的蛇，脆弱又容易被捕猎……
那群凡人可真会挑时候啊。
小二没发觉哪吒的神情，挖空了自己也要往下说：“然后那些人还说，那条龙又变突然变小，变成蟒蛇大小，缩在缸里和死了似的，这样持续了要四五天，后来你猜怎么着？”
哪吒没应他，也没打断他。
“后来那龙又变成人了，上半身人身，下半身龙尾，和蛟人似的，俊俏好看。你说这是不是瞎掰呢？”
哪吒伸手遮住了自己快要蹦出来的火纹：“展览什么时候？”
“我算算啊…今晚子时，应该有一场。”小二摸着下巴，“客官我看你是赶不上了。”
“赶不上？怎么会……”哪吒眯着眼咧嘴一笑，“谢谢你，知道得真多。”
——
敖丙被人第四次从水缸里拉到了笼子里。
他懒得挣扎也没力气反抗。
再忍三个钟，三个钟后灵珠就充沛了。
他默默对自己说。
笼子外面的几个男人用木棍敲打着框架，让敖丙把脸露出来。
“小妖怪，今晚这展览有几个当官的，你可得乖一些。”
“别和之前一样捣乱！不然扒光你的麟。”
敖丙下意识缩了缩尾巴，原本白洁的龙尾此时已经缺失了几块，丝丝渗着血。
他缓缓转了个角度，将自己的脸露了出来。
面上居然挂着些笑，眼神却冷得发寒。
两个男人一愣，骂骂咧咧地把敖丙往外推。
——
哪吒裹了一层黑色的外袍，穿过一层一层的外围人群站在第一排。
人群包围着数十桌精致的桌椅，落座的基本都是大人物。
大家都等着——看龙。
哪吒也在等。
他不想伤了任何人，只想劫了龙跑。
所以他在等时机。
周围哄哄闹闹了许久，直到一声锣响，才安静下来。
之后就是，又长，又丑的舞蹈表演——一大堆铺垫。
哪吒表面虽然波澜不惊其实内心恨不得砸了这表演台揪出他想要的人然后一把火烧光这儿。
可惜他能感觉到二郎神的天眼在盯着他。他一但有什么异动马上就会被拍回原形。
天庭到现在都没交代要把敖丙怎么样，封神台也没收到迎接敖丙的明文召令。
现在又给任务去收一条蛟龙。
目的是什么非常明了了——如果不是敖丙身上的灵珠，多半已经被挫骨扬灰了。
水淹陈塘关这个罪过，总需要人来顶。
偷换灵珠也要人顶。
……
哪吒思绪乱飘之时，展台终于有了动向。
一个半人半龙的东西被关在笼子里拖到中央。
血淋淋的并不干净，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尾人鱼。
不过那双龙角却彰显着主人的身份。
哪吒的瞳孔瞬间缩小，外袍微微扬起，底下透着火光。
大爷的，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
身后来自杨戬天眼的目光一聚。
哪吒到底只是个三岁的孩子，寒毛瞬间竖了起来，那些火光也被怼了下去。
不过混天绫就没那么老实了，在黑袍底下蠢蠢欲动，狂躁极了。
在众人的唏嘘中，笼门被打开了，敖丙被人撤着角拖出来，扔在地上。
一声没吭，任由其摆弄。
就像是死了一般。
死了一般…
“敖……”
哪吒的声音还没叫出来呢，就被另一个人的惨叫覆盖了。
“谁让你扯我龙角的？”长着龙角的男人化出了双腿，狠狠掐着那个人的脖子，“拔我的龙鳞，抓我的尾巴……”
在众人的惊呼叫骂下他还是松了手，饶了他一命。
“妖怪！妖怪啊！！”
那些人四下逃窜，把哪吒撞了几个踉跄。
有些胆大的抄起家伙大喊着杀妖就要上去打。
敖丙唤了口气，身形又缩了下去。
全身散着光。
迫于形式，哪吒的暴脾气也懒得念叨这个那个，解了外袍全身的烈火纹一下泛起来，两步上前裹住了光溜溜的敖丙。
东海三太子啊，沦落到这个地步，被当成妖怪喊打喊杀。
哪吒一时间也忘记了尽快撤离，伸手去捋敖丙的碎发，低着头全然没在意逐渐成型的火焰。
“怪物！”
一块石头不偏不倚地砸向了哪吒的额角。
敖丙似是被吓了一跳，睁开了眼。
一眼就看到了哪吒额间的烈火印。
“你怎么……”
“嘘。”哪吒朝他笑了笑，将他横抱起来。
“哥哥，我这火好看吗？”
——
哪吒也不是没想过带着敖丙跑，只是刚迈出一步背后就张出一只巨大的天眼，灼灼吐着烈气。
逼得他寸步难行。
敖丙最终还是落在了天庭手中。
哪吒这个暴躁老哥几乎用火尖枪戳着玉帝老儿的头让他把华清池批出来给敖丙疗伤。
但玉帝拒不请医仙，只让其在此修养。
于是哪吒便天天带了药来，希望敖丙能好的快些，每次碰到守华清池的结界神兽就火冒三丈和它们打上一架，进了里面见了敖丙，又乖巧起来。
“哥哥，还疼吗。”哪吒将龙尾放到自己腿上，细细上着药，“这是老君那抢的药，效果很好的。”
敖丙听了便笑：“已经不疼了。你别到处欺负神官，以后还要长相处呢。”
哪吒皱了皱眉头，冷声道：“没事，我也不想和他们相处，恶心。”
敖丙道：“不怪他们，我如果没有灵珠，就是条妖龙罢了。”
“你是龙王三太子，什么妖龙？”哪吒捏了捏他的鳍，“谁再说你妖怪，我弄死他就是了。”
敖丙觉得话题不太对，便叉开：“你明明比我大，为什么要叫我哥哥？你变大以后狡猾了些。”
哪吒咧嘴一笑：“第一次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叫过你哥哥——你一害羞，夹得可紧了。”
“胡闹！”敖丙的脸蹭一下红了，推开哪吒的手，向右一翻躲进了水里。
哪吒也不恼，将手伸湖面之中：“那我走了？”
没过一会儿，他的手就被另一只手轻轻缠住了。
敖丙将头探出水面，脸上还挂着红晕，看着他的脸犹豫了片刻：“你…不会有事的吧？”
“不会。”
“你不应该烧他们。”
“他们应得的，我没做错。”
“可……”
“没关系，你的肉身破损，重塑不知道要多久，你只管养着，我会日日来的。”哪吒伸手摸了摸他的龙角，“走了。”
——
十五日后
凌霄宝殿内
玉帝老儿被气的火冒三丈。
他的好意被哪吒踩的分文不值。他原本想将灵珠还给哪吒，让他名正言顺坐上武神的位置，没想这孩子一口咬定他要至敖丙于死地。
“龙族帮你们天庭干了多少事！压了那些妖物多少年！你不给他们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就算了，还要灭他们的后族！”哪吒一掌拍开前来揽事的神官，继续将自己的话吼完，“好一个玉皇大帝，做起事来和元始天尊一个鸟样！就想把所有事情都掐灭在摇篮里！好啊！你这天庭也别想要了！！！”
玉帝被他这几句话气的形象都不想顾及，大声回怼：“龙本来就是妖怪所化！怎么能和仙人相比，若不是念在你父亲的请求，你做的这些事情和妖族又有何异？！”
“我烧的我杀的都是他们该死！如此恶毒的人活在世上也是祸害！我不如替你们行了这道！”
哪吒一招火尖枪，愈战愈勇，眼看就要触及玉帝的宝座了。
反了，真是反了，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把哪吒给我关起来！！胆敢闹事废他的修为！”
“玉帝老儿！你敢动他一下！我翻了你这天庭！！”
“杨戬！还不动手！”
被点名的二郎神君叹口气，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天眼：
“现！”
哪吒的火焰呼的一下灭了，乾坤圈也套进了他的脖子里，一个七尺男儿瞬间压成孩童。
哪吒回头一看动手的是杨戬，瞬间怒火中烧，嘶吼道：“杨戬！你拦我！！”
杨戬捏一个决封了他的法术：“因我心软，沉香错过一次，你不可再错！”
哪吒义愤填膺，那双眼似要喷出火来。
同样怒火中烧的玉帝坐回宝座，闭上眼眉头紧皱：“把他压回好好看管！若是跑了为你是问！”
杨戬低头作揖：“是。”
往日的混天绫都是来裹别人，这次却裹了哪吒本人，他被杨戬拎着，朝玉帝凶狠地龇牙咧嘴。
玉帝沉默着看着他被带走。
这天庭怎么就这么多刺头…希望这哪吒，是最后一个吧…
——
哪吒被关起来的半个时辰后，几个武官跟着玉帝赶到了华清池。
照哪吒那个势头，杨戬也不知能拦多久，只得速战速决了。
同样的，敖丙远远就感觉到了那股比自己高了不知几个阶级的灵力威压。
浑身的鳞片不自觉地立起来。
“东海三太子敖丙！玉帝有请——”
“在。”
那人话还没落，一个白袍龙角的青年便稳稳落在了岸边。
青年淡淡扫一眼众人，俯身作揖，姿态很是谦卑：“敖丙在。”
武官刚想说话，玉帝一抬手便拦了话头，悠悠道：“你可知，南城死了多少人命？”
“知道。”
“你可知陈塘关要花多少时间重建？”
“知道。”
“你可知你们东海一族被指叛变，心往邪门？”
“知道。”
玉帝看着面前这个比他小了不知道多少却冷静至极的孩子，心中不免哀叹，时间也不许他拐弯抹角：“这一切总需要一个人来承担。”
敖丙点点头。
“这个人不是你，就是哪吒。天命注定，你俩同根而生，相生相克，魔丸和灵珠水火不容——”玉帝那口气终是叹了出来，“灵珠原是哪吒，而魔丸是你，归根结底该承担责任的，依旧是你。已经拖了二十六年了，人间等一个交代，不可再延。”
敖丙多聪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明了。
他若是逃避，东海的同族必定受牵连，哪吒也会被推出来定罪，苦苦无绝期。
倒不如干脆一些，一条命换大家的平安。
多合算的买卖啊。只是可惜…
敖丙低头擦了擦脸，再抬头，依旧是那副温和笑意的脸庞。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全力保你性命。”
“不是。”敖丙提起衣摆，稳稳当当地跪下去。
玉帝一凛，不知他这是要玩哪一出。
“求玉帝赐陈塘关李靖之子哪吒神职。”
玉帝表情一松：“我已经给了。”
敖丙抬头看他，眼中含着和哪吒如出一辙的烈火：“我要实的，实实在在的神职，名列仙班的神职，不是大帝随随便便给的一个口头官称。”
玉帝微微眯起眼睛，这三太子好生伶俐，未给哪吒封真神的事情连主事仙班都未发觉，倒是被一条小妖龙嗅到了异样。
不过这名列仙班不像普通封神，是要实实在在刻名，赐印，给予长生不死之体……若封了真神，再想惩治哪吒可就难了。
万一这哪吒和那劈山救母的沉香一般可如何是好……
也不知他这是为了自己，还是真心为了哪吒。
似是为了让玉帝安心，敖丙又将头底了下去，额头点地：“此番，全为吒儿，动手之时大可剃我骨肉，毁我元神。”
玉帝磨挫着身上的金纹仙道服，微微点了头。
——
“杨戬——！”
站在门口的二郎神撇了撇嘴，这小子居然硬生生解了闭言决，火气可真够大的。
“别吵。”杨戬用三尖刃敲了敲门板，“再吵……”
咚——！
咚——！
咚——！
三声，封神喜报。
杨戬心道不好，这段时间封神台新来的魂魄只有一个哪吒！
不是神的哪吒已经能和杨戬战个五十回合，这若是封了神——
“哮天——！！！”
来不及了！
身后的门几乎一下被火冲破，七尺青年左手持混天绫，右手握火尖枪，脚踩风火轮，浑身都烧着火焰，那烈火纹几乎爬满了整个胸膛。
杨戬领着哮天犬欲再上，一股热浪逼得他连退几步。
新封的神灵力过分充沛正处于亢奋状态，杨戬先下还拦不住他。
哪吒懒得和他纠缠，御着风火轮直奔华清池！
他心中也有几分猜测，此时莫名封神敖丙那边必定有变……
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冲到华清池上空的时候只见一行武官不见敖丙身影，哪吒此时狂躁无比，丝毫不畏惧他们的攻击，可以说，和第一次魔化一样，杀红了眼。
不，比那次更甚。
“敖丙已死！你这么做毫无意义！”一个武官趁自己的法器制住哪吒的空挡劝了一句。
行啊，他要是死了，天庭跟着陪葬吧。
哪吒这么想着，体内那颗魔丸似也跟着兴奋，势头太猛，那些武官渐渐都便被打回元神，再无战斗力。
这场斗争结束得快很猛，哪吒的体力再旺盛也撑不住那样消耗，在一片烧焦的碳味中，他敏锐地感觉到了敖丙那颗灵珠气若游丝的呼应。
就在湖里。
哪吒收起同样疲倦不堪的混天绫一步一喘地靠近湖面。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面“镜子”。
不，不是镜子，是冰面。
丝丝冒着寒气。
哪吒深吸一口气，将手放上冰面，身上的烈火纹刚歇不久，又重新燃烧起来…
结局线2 ：结局线2点这儿，建议先看完正剧
正剧线——
湖里的温度太低了，差点将哪吒都冻了。
冰层太厚，每下一层就冷一分。
等他触到敖丙龙角的时候，整个池已经被他融的差不多了。
他怕伤着他，将冰一点点融成水，不敢直接爆开，因此也极其耗心损神。
摸到敖丙的一刻，他的心才静了些——不过马上又狂跳起来。
灵珠呢！
他们挖了他的灵珠！
哪吒一把将他拉进怀里，手盖到了他的背脊上。
心几乎是瞬间凉了下来。
龙筋……
龙筋也被抽了……
哪吒只觉得喘不上气，奋力向池面浮去。
原本被火轰起来的头发此时湿漉漉的头发贴着脖子。
像是怏了下去，整个人个颓了许多。
因战斗劳损过度的疲倦终于爬上了哪吒的面颊。
好不容易救起来的人此时全然没了生息。
“哥哥……”
敖丙不回他。
“好龙儿…敖丙…”
哪吒其实很会哭，眼泪一下来就收不住。
“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我来了你看看…我……”
这次没了太乙真人的宝器，怕是连魂魄都保不住了。
哪吒周围嘈嘈杂杂响起了人声。
几乎半数的天兵天将都跟着二郎神君前来捉人。
原本以为会见到一个火冒三丈的哪吒，却没想只有一个低头痛哭的孩子。
杨戬拦下了准备进攻的将士：“且慢。”
于是一众神将保持进攻的姿势，冷眼看着华清池边的两人。
敖丙的肉身没了魂魄的支撑，已经开始雾化。
哪吒也渐渐随之停止了哭泣——原本已经隐匿于皮肤之下的烈火纹此时又烧了起来。
众人当下觉得不妙。
“阵——！”
杨戬的三尖枪嗤的一声和哪吒火尖枪打在一起，声音无比刺耳。
“灵珠呢？”
哪吒用剩余的四只手对付其他碍事的神仙，冷声逼着杨戬问。
杨戬不答他的问题，只道：“你现在虽然入了仙班，但毕竟身体还没炼化，还是莲藕……”
哪吒怒吼道：“灵珠呢？！”
“你的藕身是撑不住这样长时间的消耗的！”杨戬自顾自往下说，“你这火可是三昧火！”
哪吒见他不愿说，便冷冷一笑：“好，你不说，我自己找。”
话音一落，火尖枪飞入半空矛头一转，熊熊的烈火瞬间吞噬了所有能烧着的宫殿。
哪吒的半边身子已经开始自燃，那种痛感，不用过多赘述。
“你真是疯了……”杨戬见他不妙，攻势一敛，立刻被一脚踹翻在地。
正好此时三昧火找到了灵珠所在地。
果然，搁置在太上老君那里炼化。
片刻不得耽搁！
“哎呦呦我的小哪吒啊，你可饶了老身的锅罢！”太上老君看着快被哪吒砸烂的八卦炉哀嚎。
哪吒掏出灵珠朝他一龇牙：“抱歉！”说罢又飞速离开，身后跟着一个排的神将。
老君殿算是彻底被踩平了。
同事被踏平的还有好几个神殿。
三昧火肆无忌惮地吞噬着偌大的天庭。
最后因为过分胡闹而使得灵力耗尽的哪吒几乎是摔在北天门前，被众神将用法器压制住了六臂。
整个天庭被弄得鸡飞狗跳。
玉帝自然是气的火冒三丈——他前脚刚去通知观音来帮忙后脚天庭就被烧了一半。
“哪吒啊哪吒，你真是昏了头了！为了一条小小妖龙如此胡闹！！”
哪吒缓着气，死死窝着灵珠：“些许魂魄还在灵珠内！谁能救他……！”
玉帝刚想说话，突然四周飘起白色丝带，梵音四起，三昧火一下灭了势头。
一个空灵的声音悠悠响起来。
“我。”
这声嗓音分不清男女，却让人异常安心。
众神将立即双手合十，虔诚一拜。
“大士……”
玉帝一下如释重负，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我能救他。”观音立在莲花座上，面带微笑，朝被锁着的哪吒一挥杨枝。
哪吒被烧毁的藕身立刻焕发新生，七七八八的法器也化成莲花莲叶长在哪吒身边。
源源不断的生命力朝哪吒输送过去，暖暖地，温温和和地。
观音走下莲花座朝他伸出玉手来：“随我走罢。”
不知为什么，哪吒一见观音大士心中的委屈就幡然而出，弱弱地问他：“当真能救他？”
观音点头：“当然。”
哪吒抽了抽鼻子，将灵珠小心翼翼地放到他手心。
“走罢孩子。”观音再一甩杨枝，哪吒啵的一声化回孩童身，似是累了，安安静静地睡在观音的臂弯里，不再吵闹。
“这场天劫，辛苦你们俩了。”
五年后
南海
——
“乖，这个不能咬。”
哪吒将小奶龙放在腿上，将乾坤圈拿远了些。
“这个…这个…”敖丙挥着肉嘟嘟的双手，去抓圈儿。
“给你混天绫玩还不好？”
“……好！”敖丙又去抓混天绫。
灵器到底是灵器，一来二去陪小龙玩了起来。
哪吒摸摸他的龙角，将混天绫留下来陪着，自己起身去了观音大士的静室。
五年来他的心就没有一刻安静过，吵吵闹闹的欲望与愤怒在深处不停嘶吼。
“我知你心中还有执念。”观音正在打坐冥想，却也不恼哪吒的打扰。“坐罢。”
“劳烦大士。”
“他走时对人世毫无留恋，灵珠里的几缕魂魄也是因对你的执念，可这份执念再强烈——这孩子终究不会是你所爱的敖丙。”
“吒儿明白。”
“你们的过去，不是你和他的。是你和敖丙的。”
哪吒没再说话。
“那个陪你踢毽子的敖丙，你该放下了。”
哪吒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请大士赐福。”
观音再次闭上眼，面带微笑：“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
终究遥遥天命不可违，人心非草木顽石，相识，便有因果。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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