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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食党/静静地看着你们/拖延症/尴尬症/等我写文的时候估计圈子就散了吧呵呵/崔叔真的好温柔 爱他/lintao大宝都是小天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本命秦小明/喜欢嘎/最近特别喜欢哥哥和彪子/喜欢焕顺

清欢(1-4)

写在前面:本来要写一个美食番,不知道写不写得出。

btw  要写一个 化冰 的故事,不知道做不做得到。


1.

林涛抓犯人出事是在下午,天上还挂着太阳。都不肖说探头出去望见的太阳好似茶水里泡着的蛋黄,已是强弩之末。光看见大宝揉揉腿摸摸后脑勺地犯天阴,就知道,得,又要变天了。

秦明看不过眼,又放不下来架子,照常板着脸说:“你出去。”

小姑娘一颗七窍玲珑心,知道老板是想赶她休息。但又觉得无非是时气不好,忍忍就过去了。只说:“没事,没事。”

等师徒俩做完手头事换衣服出了门,迎头撞上小黑火烧眉毛似的往门口跑,让大宝给揪住了骂他没头没脑的。小黑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林队让人捅啦,得了,宝哥,去医院,一起吗?”

2.

秦明和大宝到的时候林涛已经处理完伤口了,其实没甚大事,就只干靠在垫子上熬疼。

医院里床位紧,林涛没病房住,走道上都快排到楼梯口了,侧面是卫生间,后头是窗,穿堂风一过,又冷又有味儿。

大宝看不下去,拉着过路的小护士说:“您看着给安排安排?咱这可是为了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才挂彩的,不能让英雄受委屈不是?”

林涛瞥着秦明的脸色也不好看,赶忙龇牙咧嘴地打圆场:“嘿嘿,不委屈,不委屈。我皮糙肉厚的住哪儿都一样。”

测体温啦看点滴的速度啦端茶倒水的,就那么一直坐到了晚上,大宝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要去补充能量,问他们想吃什么。秦明削苹果的手都没停过,眼皮也不抬地说:“我不饿。”大宝说那病号呢?想吃什么姐去给你买。林涛还没开口秦明就把削完的苹果塞到大宝手里说要变天你身上疼别出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个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涛嚼吧嚼吧大宝喂的苹果块儿,看着秦明的背影消失的那一小块墙的拐角,觉得又一次,他的这位老朋友疲惫得满身月色,洗也洗不掉。

上一会他有这种感觉还是在大宝的病床前,小姑娘还没醒过来的时候,那真是要了亲命,林涛觉得秦明就差把“丧”字写脸上了。他在旁边陪着坐得都屁股疼,肩膀也疼,浑身就像被压路机卷到了车底下。又不能走,也不想走。他秦明是怎么做到保持一个姿势那么久的,后来想想,啊也对,解剖台前面一站几个小时,练不出来也难。

吓了他们一大跳之后大宝总算是走上了恢复的正轨,秦明也就把医院当家似的做起了二十四孝好领导,鞍前马后地服侍,赶都赶不走。他们谁也没开的了口去劝,礼节性的都不用,晓得他是自己心里过不去,说了白说。

有天林涛来瞧她,趁着秦明回家去收拾涤换,大宝从枕头下面摸出一张塑封的照片递给林涛:“看看这谁?”

远远的水中立了观音像,林涛认出这是早十几二十年前的东湖,菩萨还没请走,大家都爱去那儿照相,就连他自己小时候,也免不了在九曲桥前的小卖店门口骑过唐老鸭摇摇车。相片里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在石凳儿上排排坐,三四岁的样子,都是小小的一团,嫩生生的。女孩子绾着两条粗粗的麻花辫儿,小哪吒似的,浓眉大眼,眉心点着颗朱红的美人痣。男孩子留着蘑菇头,眉清目秀,表情庄重,鼻子上还能看见……一颗痣……卧槽这不秦明吗?

大宝笑得喘不上气:“昨天我妈拿来的,我也震惊了。”

“这小姑娘是你?”林涛惊诧,真是缘分。

“不像吗?姐小时候美吧。”

“美美美。”林涛走心了,两个孩子不说是粉雕玉琢也是唇红齿白,端的是好看。

“唉。”大宝叹口气。“我妈说那时候下午领着去公园,常遇见他妈妈也带他去,一来二去地就玩上了。都是我欺负他哎!”

“可以想见。”林涛翻了翻白眼。“说起来你比我先认识他唉。”

“So?!”大宝不以为然。“那年纪都不记事呢,认识他有用吗?现在见他少怼我一个字了吗?再说后来还不是——哎呀怪不得后来不见他来了,原来是他家里……”声音越说越小。

“我妈说每次回家的时候大人都逗他,下次还和妹妹玩吗,他说不想,妹妹老欺负我。改了口说妹妹不来了,他反而急得要哭。赶紧说没有啦妹妹想找你玩的,才哄住的。涛涛我跟你说人真是三岁看大,我妈最后跟我说,要是跟他说你不想妹妹的话妹妹就不来和你玩了,他能忍半天,最后憋不住了才说,那万一妹妹想我呢。还说好几遍,真是死倔死倔的。”

这教科书式的傲娇噢,两个人默默望了会儿天。

末了儿大宝说:“现在想想有点心疼。”

“老秦知道这张照片吗?”林涛问。

“还没想好说不说呢。”大宝说。“怕再给他添堵。”

“没事的,没事的。”林涛喃喃地讲。他望见孩子们身后的观音像,远远站在一片隐隐的水光里,那样慈祥,那样要渡人。不知菩萨许给眼前的他们的重逢,是不是一种拯救。

 

3.

陈家搬来大院里以后林涛才算是真正见到了秦明,那一年,他们十三岁。后来模模糊糊听妈妈说起,陈家收养秦明以前,他还是在孤儿院住了几年。

“可怜哦。”大人们说。这几乎是林涛小时候听过的关于秦明最多的一句评价。

那是晚饭前林涛被妈妈打发出去打酱油,拎着瓶子晃晃荡荡有路不走非走马路牙子上。遇见一群人围着秦明和陈家的小姑娘,有人逗孩子说慧柔这是谁呀,怎么跟你长得不像?有人说了一句这是叶青的儿子,也是个敞亮人,没提他爸爸。旁边人立刻明白似的哦一声,而后紧跟的一定是一声轻叹。

“小伙子像妈妈多。”

陈慧柔才七岁,听到话觉得不对,已经乖觉到立刻拉着小哥哥走开。望着孩子们小小的远去的背影,大人们闲话起他的身世,这个问起秦家的小子怎么好几年不见了,那个说你还不知道他家那事?说到他母亲,与他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细细的双眼,巴掌大小脸,不爱笑但是笑起来很甜。

“小白菜一颗,还懂事,可怜哦。”

后来林涛问起慧柔那晚的事,小姑娘扎巴着眼想了会儿,说:“哥哥带我散步来着。”林涛惊诧道:“那么点大的事情你还记得?”慧柔歉然地笑了:“有什么不记得呢?秦叔叔出事的时候哥哥不也才七岁吗?你问他记不记得。”

林涛想了想说,有理啊,心里就更肉痛起来。但在那个傍晚之前秦明作为著名的“别人家的孩子”,早就传进了林涛的耳朵。更不要说在附中两个人还是同级,重点班和平行班的区别罢了。做早操的时候林涛就听班里女生指指点点说,哎快看那个是实验班的大神哎,膜一下膜一下。他也顺着眼去看,薄薄的一个侧影,低着头,刘海儿有些长,看不清什么眉目。

只是似乎没有个笑模样,嘴角都是塌着的。

一个高冷的学霸嘛。当时他也没当回事。

又是那天晚上,林涛已经再也想不起来那是哪一天了,总之是他浑浑噩噩的少年时代无数个平凡日子中的一个,就连晚饭后楼上漂亮的陈家阿姨过来串门子,也不过是件寻常事。陈太太走了以后妈妈就给他拽过来叮嘱着,慧柔的哥哥,就是那个秦明,说是和你念一个学校的,你多跟人家玩,都一样大怎么人就念重点班。

林涛当时一万个不乐意,心说都不认识人家,还能拿来数落自己。林妈妈想了一会儿,还是说:“你也多照顾着人家,别让人欺负他。”

林涛一叠声儿应下来,半大小子没心没肺,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去大半。直到他在放学以后路过秦明班上,听不下去同学说的风凉话,第一次为了秦明跟人动手,还是他不认识的人,他才意识到妈妈不是在开玩笑,才意思到总有些事情,不说永远放不下,至少是很困难的。

“你们班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林涛揉着砸红了的手关节哼哼唧唧地说。

秦明不声不响地走在边上,半晌儿报出一个名字。林涛想了想,是光荣榜上那个第二名,排秦明后头那个。

“嗨,说白了就是学不过你妒忌呗,你别往心里去啊。”说完了自己都不信,但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过了多少年他都觉得,别看秦明平时硬得不行,他才是最听不得人重话的那一个。林涛觉得自己的耳朵怎么就那么长,总是能听见许多关于秦明的壁角。譬如他夜里起来喝个水,才到主卧,就听见爸爸声音:“老秦那个儿子就是心重。”然后房间里就安静下来,好一会儿,妈妈才叹了口气。

心重到底是什么呢?那时他还小,只能记住这句话,留给岁月,慢慢去经受。

 

4.

有时候想起那个微风习习的晚上,林涛就觉得有点微妙,又有点怀念。讲给大宝听,大宝捂着肚子笑了半天说,少女心啊涛涛,一见杨过误终身。半晌自己补充,哦,也不对,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林涛说。但也无可名状,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他也不是时时去想,只是忘不掉,有时发生了点什么,这点往事就倏忽涌上心头。英文里的“occur to”。

他只是有点担心,就像有时候他看着秦明,害怕他不知道哪天,悄悄带上门走了,走到一个他不该那么早去的地方,他做得出来的。他有一万种方法,而且保管别人回天乏术。

无依无靠的人,最无牵无挂。

说起来也好玩,和慧柔差了七岁,林涛居然暗搓搓和人小姑娘好过一段时间,还是慧柔先开的口。那时候她刚进师大英文系读大一。收到信的时候林涛简直一个头四个大,大家都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再说对秦明,陈教授既是父亲又是师傅,那么慧柔简直就是岳灵珊般的存在,含糖量五个加号的小师妹,既圣洁又甜蜜。

他怎么敢下手哟。

慧柔倒是没想过瞒她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一个案子结了秦明主动找上门,说是要吃个饭。林涛战战兢兢赴了鸿门宴,和黑着脸的秦明坐在食堂里大眼瞪小眼了十来分钟,菜都没动一口,祖宗总算开口说:“林涛,你要是敢让她受委屈……”

“我还没答应她呢……”

“……你还敢不答应?!”

“好好好好好!”林涛心说不带这么宠的吧,强扭的瓜也不甜。但他发誓隔着口袋都能看见手术刀在反光,只好假模假式地跟小姑娘过了一段时间的家家,新鲜劲儿过去了淡了追求者多了,渐渐也就不多联系了。有天果然慧柔肉过来磨磨蹭蹭地说,林涛哥哥真不好意思,咱散了吧。

林涛顿时觉得心里卸了个大担子。

秦明倒是周身阴云密布,连着几天晚饭都没扒拉几口,虽说本来也不多的食量。

林涛乐颠颠地问你怎么了啊,哥们今儿总算是恢复自由身了,得好好庆祝庆祝。

秦明白了他一眼,小声嘟囔:“跟着你好歹你不敢给委屈受,给了外面人,被欺负了怎么办。”

林涛听着这难得的碎碎念,像看见千年冰山终于融化了一样稀奇,一拍大腿说可以啊你,挺会心疼人的啊。开口时又忘了嘴里还嚼着东西,果然又惹来了白眼。

所以他也纳闷儿,秦明在陈家养了那么久,虽说少时遭变,也该能转转性儿了吧。更不消说冷不丁的一句话,让他觉得秦明那颗心总还是暖的。聊起来的时候,大宝也说,那次去办解立军的案子住在乡下,夜里自己咳嗽,感觉有人给抱起来,往嗓子眼儿里填了勺川贝枇杷膏。哎哟,老感动了。

林涛逗她,那怎么就不能是我干的呢?

大宝翻了个跟她师傅一模一样的白眼说:“涛涛你睡得跟死猪似的。”

去问秦明,只见他正了正领带,说:“我只是怕有人生病耽误工作。”话了儿眨了眨眼睛,不屑掩饰的撒谎。

那又为什么自己看向他的时候,又害怕他随时会离开呢。

林涛听过一句话,从来哭着闹着要走的人,都不是真正会离开的人。真正想要离开的那个人,挑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穿上一件大衣出门,消失在秋日的阳光里,再也没有回来。

他最怕的就是这个。

tbc.



ps.感觉老秦是很温油滴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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